四川巴蜀汉代 西汉与东汉的墓葬文化与制度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东汉时代的“崇实”趣尚 公元 25 年,光武帝刘秀复兴汉室,登上皇位,定都洛阳,是为东汉。 由西汉向东汉的转换,并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朝代更替,它同时还是一种社会历史文化、特别是审美文化的一次重大变异。 正如钱穆所言:“西汉的立国姿态,常常是协调的、动的、进取的”,而“东汉的立国姿态,可以说常是偏枯的、静的、退守的。此乃两汉国力盛衰一总关键” ( 《国史大纲》上册,商务印书馆 1996 年,第 193 页 ) 。 东汉国力为什么是“偏枯的、静的、退守的” ? 主要原因有:皇帝权力的高度集中和专制,外戚、宦官对朝政的轮番干预,地主豪强势力的空前膨胀,社会阶级矛盾的日益尖锐等等。但从与审美文化关系最为直接 的社会意识形态层面上讲,东汉国力 ( 也是其“文化” ) 之所以出现“静的、退守的”态势,也与儒术的全面“独尊”化和“神学”化不无关系。我们知道,从汉高祖到汉宣帝的约 200 年间,汉王朝实施的是“霸王道杂之”的统治策略。这一点与西汉前中期的鼎盛有一定联系。但自汉元帝真正实施废法尊儒起,汉代便开始走下坡路了,而且值得注 意的是,在整个中国古代史上,大凡儒学独尊的时代,其文化常常呈“内敛”的,即“静的”和“退守”的状况。这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文化现象。所以,当光武帝刘 秀独标儒学,并使之与谶讳迷信结合起来时,社会意识中内在的生命力、创造力、想象力便趋于凝滞,大汉王朝自元帝开始的衰落过程便更加难以遏止了。王国维曾 说:“儒家唯以抱残守缺为事”,故“自汉以后……学界稍稍停滞矣。” ( 《论近年之学术界》,《王国维文集》第三卷,中国文史出版社 1997 年 ) 其实不独“学界”,整个汉代文化也自此“稍稍停滞矣” ! 不过,对东汉国力 ( 或文化 ) 是“偏枯的、静的、退守的”这一说法,也不宜做绝对化理解,因为这只不过是同西汉相比较而言的。事实上,东汉文化虽有萎顿退守之势,但总体上尚未完全从外 部广大的现实而退缩至内在心灵的一隅。在很大程度上,它还处于这一转化 ( “退守” ) 的“中途”,或者说还处于某种文化转型的酝酿期、过渡期。 所以,表现在东汉审美文化上,西汉那种蔚为壮观的“大美”气象固然已显衰微的端倪,但也并未消隐殆尽。西汉那种发扬蹈厉、感物造 端、慷慨雄放、广大宏伟的文化风貌,那种开拓的、扩张的、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时代精神固然不再独领风骚,但其中所蕴含的那种外向的、阳刚的、理性的、务 实的文化意识依然没有完全“退场”,它仍以一种伦理化、功用化、世俗化的审美观念,以一种“贵真”、“尚质”、“崇实”的文化趣尚体现着在东汉时代的延 续、嬗变和发展。 在相对的意义上,如果说,西汉审美文化是在外向性地、激情化地开拓、占有和征服世界的时代精神中展开的话,那么,东汉审美文化则更 多地是在守护、记述、玩赏和享用这一世界的社会意识中演进的。换言之,东汉审美文化所关注、沉迷和投人的不再是一种广大的、辽远的、具有无限意味和神秘色 彩的外部世界,而主要是一种日常的、实在的、当下的、经验的、人伦的、凡俗的现实。 王充在批评汉大赋时指出:“虽文如锦绣,深如河汉,民不觉知是非之分,无益于弥为崇实之化。” ( 《论衡·定贤篇》 ) 这一“崇实”说的明确提出,有着极大的代表性和普遍性。它是东汉审美文化中的“关键词”。 当然,在文化的“退守”过程中所形成的这一“崇实”趣尚,其审美内涵、形态并不是单一的和僵滞的,而是多层的、复杂的、不断变化 的。它既指一种非宗教的世俗化、人间化情结,也指一种以伦理教化为旨归的现实效应;既指一种场景复现和事件叙述的写实化原则,也指一种贵真实、“疾虚妄” 的文化态度;既指一种避“狂”就“中”、明哲保身的实用理性,也指一种在艺术里写景抒怀、任心恣性的真情实感……总之,东汉审美文化在一种“退守”的姿态 中,更加关注此岸人生、经验事实,更加强调功用实效、本性真情,更加推重以“真”为美的精神、以“实”为主的趣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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